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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铁盾】The Crow, the Owl and the Dove 乌鸦猫头鹰与鸽子（第17章）

旧文补档。哨向长篇，有互攻。点击“乌鸦猫头鹰鸽子”Tag可阅读前文。

第十七章

*男孩们，今天过得开心吗？*

收到Natasha的信息时，Steve正全副武装地乘坐昆式飞机奔赴印度洋。尽管不理解应该已经按计划在拉托维尼亚成功潜伏下来的黑寡妇为何选择此时与自己闲聊，他还是抬头瞥了一眼他的向导——包裹在金红色钢铁侠盔甲里的Tony Stark正与一同出动的神盾局S.T.R.I.K.E.突击队队长Brock Rumlow讨论此次任务。

严格来说，这是神盾局的任务，与复仇者毫无关联。但Nick Fury通过多重加密线路传来一段视频，声称神盾局内部可能遭到了九头蛇的渗透。在黑寡妇一行三人离开后，他手边暂时没有其他足以信赖的人了，因此恳请美国队长和钢铁侠务必提供支援。Tony为此高声抱怨，并且朝对方的全息影像扔了一个马克杯，但他仍旧来了——力量越强，力量失控的潜在风险就越不容忽视，没有谁承担得起神盾局这样的力量被红骷髅及其手下滥用的可能后果。Tony Stark或许仍介意Nick Fury的行事手段，但他绝不会将与对方的私人恩怨凌驾于全球安全之上。

再者，按照此前的分工，他们两人原本也在追查九头蛇卷入与毁灭博士之间恩怨的原因。这次任务或许会带来全新的线索，因此也可算是一举两得。

*任务中，稍后聊？*

他飞快地敲出一条回复，然后把注意力收回到Rumlow正在进行的任务分析上。

“目标是一艘搭载着移动卫星发射云台的舰船，名为Lemurian Star号。”这位精英小队队长介绍道，“93分钟前，他们正在发射最后一颗卫星时，一伙海盗登船并劫持了船上所有人作为人质。”

“劫匪索要多少钱？”Steve盯着显示屏上的战术图。复仇者卡片闪烁起来，他扫了一眼——仍然是Natasha。

*你该试试跟他求婚，他说不定会答应* 

仅仅看到“求婚”这个字眼，Steve的心脏就漏跳了一拍。幸好头盔挡住了大部分表情，包括Tony在内并没有谁注意到他的异常。他有点心虚地回复道：

*不是现在*

“15亿美元。”Rumlow耸肩，“他们开价不菲，因为这是神盾局的船。”

钢铁侠的面甲上读不出任何波澜。他抱着双臂翘着腿，几根手指快速轮流敲击自己的胳膊，Steve知道这是他思考时无意识的小动作。这笔钱数额不小，但也算不上天文数字。倘若赎金能够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Tony大概不在乎捐点善款。然而Stark家的继承人从小经历过太多次绑架和绑架未遂，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向暴徒让步、满足对方的勒索要求只会鼓舞他们变本加厉罢了。至于Steve自己，他不喜欢所有类型的恶霸，无论他们的国籍和职业。

“……我讨厌给Fury擦屁股。”金属质感的合成音闷闷不乐地说。

“没人喜欢。”Steve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压住内心深处的空落感。

自从结合以来，他们还从未真正分开过——两人并非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但总不会相隔太远。即使他们一个在工作间一个在健身房，Steve也可以动用敏锐的听觉和嗅觉，时时确认向导的安全。此刻他们相距仅数米之遥，然而钢铁盔甲阻隔了对方的表情和体温、过滤了对方的向导信息素、改变了对方原本的声纹。超级哨兵本能地有些焦虑，他想要掀开冷冰冰的金属面甲，触碰对方的皮肤、嗅闻对方的气味、品尝对方的嘴唇。但……若Fury所言非虚，神盾局内部已被九头蛇渗透，那么他们必须要加倍谨慎行事。目前知道Tony Stark不仅就是钢铁侠、而且还是美国队长结合向导的人仅限于复仇者成员、Nick Fury、Phil Coulson以及Pepper和Rhodey两位密友。

他们最好维持现状。

仿佛察觉到了Steve的不安，Tony通过精神链接送来一波充满柔和爱意的安慰，抚平了他无意之中紧蹙的眉头。

Steve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两只旁若无人黏在一起的精神动物。

与他们两人的状况恰好相反，浅灰色的雕鸮不耐烦地啄着自己的羽毛，而天鹅正从旁安抚它，用下巴磨蹭它的头顶，直到蓬起的羽毛重新被梳理得柔顺服帖。倘若不明内情的人撞见这一幕，恐怕多半会误以为Tony是这对组合之中的哨兵，而Steve才是向导。

Rumlow和他的突击队员显然看不到它们——精神动物只对哨兵或向导足够信任的人现身。Steve与Rumlow不过是点头之交，Tony此前则根本不认识他。这个颧骨高耸、目光锐利的男人继续介绍着海盗的人数、火力以及人质的身份和被关押位置。

“我来对付海盗头目，”Steve在掌握情况后沉思片刻，作出战术安排，“Rumlow的小队负责解救人质。钢铁侠，一旦确认人质安全，你就设法停掉引擎，然后帮Rumlow一起掩护人质乘救生船撤离。”

卡片又闪了一下——

*太害羞还是太害怕？*

Steve仿佛看见了女特工唇边神秘莫测的微笑。

“突击队，行动！”Rumlow没有异议，起身招呼他的队员准备跳伞。

钢铁侠也站了起来：“要搭顺风车吗，队长？”

Steve能够从这个高度跳海而毫发无伤，Tony想必对此也很清楚。但……超级哨兵完全不介意有机会名正言顺地抱着他的向导，哪怕只是隔着硬邦邦的冰冷盔甲。

*太忙*

他匆匆打下两个字的回复，然后背好星盾大步上前，双手牢牢扣住盔甲腰部，动作娴熟得仿佛配合过无数次。他的向导用一只钢铁臂膀保护性地环住他的后背，按在盾牌中央的那颗星上，纵身跃下昆式飞机。两只精神动物舒展双翼，一前一后追随他们而去。

“队长带降落伞了吗？”一名突击队员惊奇地问。

“没有，”Rumlow整了整自己的伞包，心情复杂地盯着两人坠落的身影，“他不需要。”

任务很顺利，他们没费多少功夫就控制住了这伙劫船者，全体人质无一伤亡。

飞机返回美国途中，Steve的鼻子捕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古怪气味，闻起来……像是淌着血液的新鲜生肉。那是向导信息素，但似乎并不属于参与此次任务的神盾局治疗向导，更不可能来自他自己的结合向导Tony Stark。

难道Rumlow那全由哨兵组成的突击队里隐藏着另一名向导不成？又是什么样的向导才会拥有血腥味的信息素？

可能性有很多，但唯独一种合理猜测呼之欲出：九头蛇的卧底向导。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Rumlow的手下，天鹅绕着他们头顶盘旋了一圈又一圈。但他们彼此靠得太近，气味混杂，难以分辨那缕向导信息素的确切来源。更为不利的是，对方似乎察觉了自己的一时疏漏，片刻之后那气味就消失无踪了。

“队长，”Rumlow朝Steve走过来，中途冲钢铁侠微微颔首示意，“大约还有十分钟就能抵达华盛顿特区，你们要一起去神盾总部做任务简报吗？”

“我打算直接回复仇者大厦，你呢，钢铁侠？”

“比起参加无聊的战后会议，我倒宁可充当美国队长的交通工具。”钢铁侠边说边走到Steve身边，“来吗，队长？我可比昆式飞机快多了，就是有点不太平稳。”

Steve望着面甲上幽蓝色的眼睛露出一丝笑意：“我不介意。”

Rumlow朝他们微微皱起眉头：“那好吧，二位，回头见。”

一天之内第二次，钢铁侠带着美国队长从飞机尾部纵身跃下。

当他们突破音障时，Steve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缕向导信息素的特别之处——在血腥气之中，还夹杂着另一股更为微弱的气息，像是某种成熟水果的馥郁香气，令Steve不由回想起一位数十年前在打击九头蛇的任务中牺牲的旧友。

Bucky。

但……怎么可能？

“欢迎回来，Sir，Rogers先生。”他们一踏入大厦，就受到了人工智能如往常般谦恭有礼的招呼。

Tony所做的第一件事是升起面甲，给了焦躁的超级哨兵一个安抚性的吻。

“Tony。”Steve热切地回吻，推搡得对方步步后退，直到金属盔甲的背部在墙壁上发出响亮的撞击声。

“唔，”Tony在接吻间隙发出含混不清的嘟囔，制止了Steve摸索盔甲接缝的双手，“别撕，让我自己来。”

Steve以极大的自制力放开自己的向导，看着他步入卸甲台，金红色的盔甲被一片片拆去。

熟悉的冷杉木气息逐渐充满房间，他满足地深吸一口气。

“嘿。”只穿着黑色打底服的Tony重新回到Steve身旁，伸手覆上美国队长制服胸口的那颗五角星。

“嘿。”Steve嗓音低沉，他把对方搂进怀里，下巴蹭了蹭深色的发丝。

“这个样子今后在战斗中恐怕行不通，我得尽快改造一下盔甲，必要时能够允许信息素通过。技术上完全可行，只要加装几个传感器检测你的信息素变化，一旦浓度持续上升至临近警戒水平，就短暂地开启空气外循环系统，或者——”

Steve低下头，一口叼住向导的后颈。那些喋喋不休顿时停止了。

他轻轻撕咬着那里的皮肤，激起一阵微弱的颤抖。Steve很想直接把对方拐回卧室——两人谁的卧室都无所谓，但现在不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尽快处理。他恋恋不舍地松口，舔了舔自己留下的齿印。

“Tony，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向导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神潮湿而明亮。“真巧，我也有东西要给你看。”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摸出一根记忆棒，“关于这次任务，Nick Fury似乎对我们隐瞒了一些很重要的信息，幸好我之前留了个心眼，在救人质的间隙抽空备份了舰载电脑的数据库。”

Steve不赞成地皱起眉头：“你备份了神盾局的数据库？”

“没错。”Tony眨了眨眼睛，“而且我们返程途中Jarvis已经完成了解密和分析。来吧，Steve，你难道不想看看独眼局长藏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私货吗？”

Steve应该拒绝——他也确实想要拒绝，无奈实在抵抗不了Tony期待的眼神。最后他们并排坐进沙发里，浏览着Jarvis在茶几上方投影的一页页信息。

从资料来看，神盾局暗中执行了一项高度机密的“洞察计划”，其核心是三艘一旦升空就永远无需再降落的“天空母舰”，目前均已建造完毕，正处于最后的调试阶段。Lemurian Star号所发射的卫星就是用于为它们提供定位、导航和通讯等支持。

“这玩意能做持续的亚轨道飞行，多亏了全世界最先进的斥力引擎——Stark出品。”Tony语调轻快，脸色却不善。当初Nick Fury找他定制引擎的时候闪烁其词，无论怎么旁敲侧击都不肯多透露分毫。他用一支数位笔戳着半空中的三维设计图，时不时拖动那些蓝色的模块，声音里满是遗憾：“要不是Fury的疑心病病入膏肓，我本可以帮三胞胎宝贝儿们来次全方位升级。”

“这些远距离精准定位武器一分钟能消灭一千名敌人，”Steve表情凝重地读着另一页资料，“遥感卫星自动读取DNA和其他生物信息，通过内置算法识别和锁定潜在的恐怖分子。”

“把威胁扼杀在摇篮里。”Tony调出识别算法的源程序，一边一目十行地快速浏览代码一边摇头，“战略构想很不错，可惜啊，神盾局的技术水准太落后。说真的，Fury的小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他们白白雇了一名Tony Stark当技术顾问，遇到技术难题却不向他求助。”

“Tony。”Steve语调里的严肃吸引了Tony的注意力。向导把目光从代码上移开，冲超级哨兵疑惑地扬起一边眉毛：“Steve？”

“这不——我们不能为了人们没有犯下的罪行而对他们施加惩罚！”

“是‘尚未’犯下的罪行，等到他们真的犯下罪行就为时已晚了，在这一点上恐怕我得赞同Fury。当然，算法还得加以完善，保证识别的准确率——但有了这个，我们将能够在下一场战争开始之前就赢得胜利，有了这个……Steve，或许就不会再有下一场战争了。”

Steve逼近他的向导，体型差距让他得以居高临下地俯视对方：“每次有人试图在战争开始之前就结束它，总会害无辜者死去。”

Tony既没表示赞同也未开口反驳，乌鸦站在他肩膀上，一大一小两双同样明亮的焦糖色眼睛毫不退缩地仰望着Steve。过了许久，他伸手捧住超级哨兵的脸颊。

Steve僵硬了片刻，然后放松肩膀，配合地低下头把向导拉近，让两人的前额抵在一处。

“想要维护世界安全，这将会是大势所趋，不管你是否喜欢。”未来学家在过时之人耳畔低语，“但……或许你是对的——我们的世界尚未准备好迎接这样的新纪元。”

Steve把对方搂紧了一些：“我们去找Fury。”

Tony点点头：“Jarvis，打给Fury，告诉他美国队长和钢铁侠二十分钟之后抵达三曲翼大厦。”

“好的，Sir。”几秒钟之后，人工智能的声音重新响起，“……Nick Fury局长的办公和私人电话均无人接听。”

“见鬼，”Tony挣开Steve的胳膊，“难道有人先我们一步去拜访老Fury了？”

“Sir，Rogers先生，我很遗憾，但Nick Fury局长手机的最后位置与十分钟前发生的一起连环车祸相吻合，事发地点的摄像头记录下了激烈的枪战场面。”Jarvis把录像投影在半空中。

画面中，几辆白色的警车将Fury的座驾团团围住，十几支步枪集火扫射，独眼的神盾局长在一番反击之后驾车冲出包围——Jarvis不断切换出沿途摄像头的记录——有一阵他几乎甩掉了追兵。然后在17街附近，一名蒙面的黑衣男子站在街道中央，用射击练习般的沉稳姿势迎着他的车头开了一枪。车子被底盘剧烈的爆炸掀翻，在惯性作用下继续向前滑行了数十米。黑衣男子上前一把扯掉车门，确认了里面的状况，随即大步离开。

——Nick Fury被刺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