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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铁】Paw in Paw / 携爪同心（1）

梗概：即便经历了纽约大战，美国队长和钢铁侠仍时常争吵。由于不明原因，两人被传送到某个平行宇宙，变成了一条狗和一只猫，并被这个宇宙的安东尼和史蒂文分别收养。寄人篱下的宠物生活让他们对彼此有了全新的认识。

（1）

史蒂夫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倒在一条破败的小巷里，身旁唯一的东西是团脏兮兮的抹布。他撑起身子，晃晃脑袋……呃，等等。

他的耳朵感觉不太对劲，它们呼扇呼扇的。他困惑地低下头，看到了更为超现实的一幕：两只属于犬科动物的、覆盖着浅金色毛发的前爪。

史蒂夫不知所措地向后退了几步，由于四条腿动作不协调而险些把自己绊个跟头，最后一屁股撞倒了一个空垃圾桶。铁皮桶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咣当一声。

被噪音惊扰，那团抹布动了动，紧接着竖起一对三角形的耳朵。

“贾维斯，怎么回事？“，抹布翻了个身，懒洋洋地抱怨，“这次的参数不可能有问题啊。”

“……史塔克？”，史蒂夫试探着问道。

听到这个名字，抹布——事实上，应该是一只猫咪——猛地扭头瞪着他，海蓝色的虹膜映照着正午的阳光，瞳孔眯成了两道竖线。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的状况很不好笑，史蒂夫几乎就要笑出声了。因为那个不可一世的，永远炸着毛、黑着脸同自己争吵的托尼·史塔克，现在变成了一只炸着毛、黑着脸的暹罗猫。

老天啊，他的脸可真黑。

“见鬼”，猫咪咒骂着，“一条会说话的金毛寻回犬。你弟弟越狱了？他终于受不了你的眼神，决定把你变成狗了吗，索尔？”

史蒂夫小跑几步来到变成猫咪的钢铁侠身边。一旦他习惯了自己的新腿，使用它们就变得轻而易举。“我是史蒂夫·罗杰斯”，他唯恐对方忘记似地补充，“你的另一个队友，美国队长。”然后，被神秘的本能驱使，他低下头嗅了嗅猫咪身上的气味。这其实有点尴尬，但他实在忍不住。

暹罗猫惊恐地发现自己被完全笼罩在金毛寻回犬高大体型的阴影之下。为了躲避那个湿漉漉的狗鼻子，他转身就跑，结果一脚踩到了某种毛茸茸的东西。

一条深咖啡色的尾巴。

“卧槽”，托尼像是完全被状况搞懵了，“这真是……卧槽。”

史蒂夫在他身边坐下。“我正在健身房里揍沙包，突然一道白光闪过……再醒过来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了”，他叹了口气，“你有什么头绪吗，史塔克？”

猫咪面无表情。“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有头绪，大兵？”，他说，“我现在不过是只除了爪子一无所有的猫，而且，嘿，这爪子居然还被多管闲事的人剪了指甲。至少你还保留着超级士兵的速度和肌肉——‘超级金毛’，哈。”

史蒂夫以一条金毛所能拥有的最严肃的表情盯着他。“你仍然是托尼史塔克”，他实事求是地指出，“你仍然有他的头脑。”

那只曾经是天才、亿万富翁、花花公子和慈善家的暹罗猫沉默了，他的尾巴在身后心烦意乱地甩来甩去。

“好吧”，他说，“我不相信魔法，这多半是某种平行宇宙之类的。我们来找找线索——就从你脖子上的项圈开始。”

史蒂夫的项圈是最普通的黑色皮带款式，底下吊着一个银色的金属吊牌，正面刻着“史蒂夫”的字样。

“史蒂夫·罗杰斯有块狗牌”，暹罗猫用爪子扒拉着那块吊牌，想要把它翻过来，“后来，史蒂夫·罗杰斯又有了一块狗牌。”

“闭上嘴，干正事”，史蒂夫忍无可忍地喝止对方，他不喜欢史塔克的俏皮话。老实说，它们都挺俏皮的，但不知为何总是那么……不合时宜。而且史塔克似乎格外喜欢开他的玩笑，就好像惹恼美国队长可以让他加倍得分似的。

猫愣住了，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收回爪子扭头就走。

“嘿！”，史蒂夫拔腿跟上，“你还没说，背面究竟写了什么？”

“哦，那上面写着‘上帝的宠儿，如找到，请送他上天堂’。怎么样，要不要我去找流浪狗收容队的人过来？我敢打赌，他们会很乐意送你回老家的。”

史蒂夫感到一股无名火冲上心头。就算共同经历了奇塔瑞人入侵时的九死一生，他和史塔克之间的私交仍旧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善。他们总是这样，因为一点莫名其妙的小事开始莫名其妙的口角，甚至偶尔升级成更加莫名其妙的肢体冲突。他一爪踩住暹罗猫的尾巴，威胁地朝对方龇出犬牙，喉咙里滚动着低低的咆哮。猫咪不甘示弱地亮出指甲，回敬以沙哑的嘶声。

他们就这样僵持着，直到史蒂夫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打到了肋骨，伴随着女人的声音“停下！”。他们两个同时转身。站在巷口处的是佩珀·波茨女士。她身穿正装套裙，手里拎着便利店的袋子，因为少了一只鞋而单足立着。

托尼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奋力挣开史蒂夫的狗爪子，飞身扑向红发姑娘。“小辣椒！”，他一边呼喊一边上蹿下跳，像狗狗那样疯狂甩着尾巴，“小辣椒！是我啊，我是托尼！”

眼见佩珀蹦跳着躲闪过度热情的暹罗猫，史蒂夫迟疑片刻，便叼起那只平底鞋，放回佩珀脚边。

“这才是乖狗狗”，佩珀弯腰穿好鞋，赞许地拍了拍金毛犬的头，“记住，不可以欺负比你体型小的动物。”然后她握住暹罗猫的两只前爪把它抱到自己膝头，“啊，你们两个都有项圈，让我看看——”她顺手翻过猫咪的名牌，“你叫托尼，主人是史蒂文·罗杰斯，电话号码——”

史蒂夫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托尼。但托尼一头扎进佩珀怀里，拒绝和他有任何眼神接触。

托尼的吊牌上有史蒂夫的名字，这意味着史蒂夫自己的吊牌上刻着的说不定正是托尼的名字。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托尼不愿意告诉他他的吊牌背面有些什么，甚至宁可开那个恶劣的玩笑？

“——而你的名字是史蒂夫，主人是安东尼·史塔克，电话是……呃？”

佩珀不顾托尼的抗议把他放回地上，解开脚边的袋子取出一些面包。“先吃点东西，你们两个”，她命令道，“其他的事情我来想办法解决。”

“不是我不相信波茨女士的能力”，史蒂夫撕了一块面包放在托尼面前，“但我担心她没法理解我们现在的状况。”

托尼无精打采地趴在自己的爪子上，对史蒂夫的示好举动不闻不问。“她竟然没有认出我”，他抱怨道，“我们交往了好几个月——她竟然没有认出我。”

“你现在是只猫，没人会和猫交往”，史蒂夫指出，“而且这个世界的波茨女士很可能根本不认识安东尼·史塔克，她念你名字的时候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这不科学啊”，托尼哀愁地说，“就算我不是她前男友，至少还是她老板，最不济，她也该听说过这个名字。“他瞟了一眼史蒂夫：“捡到托尼·史塔克的爱犬，哇哦，那可意味着一大笔酬金呢。除非……”那对猫耳朵耷拉了下去。

“除非什么？”，史蒂夫追问。

“我的佩珀从来用不着亲自去便利店买午餐”，托尼静静地说，“史塔克工业珍惜每名员工的时间和价值，会替他们料理好这种琐碎的生活需求。也许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史塔克工业，甚至……也没有复仇者。”

史蒂夫的神情变得有些忧虑。他不是科学家，不太懂平行宇宙的生成机制和运作原理，也不知道它们之间的差异能达到何种程度。但……万一这个宇宙里没有托尼·史塔克或者布鲁斯·班纳这样的聪明人，他们找到法子回去的希望就显得很渺茫了。“那我们要怎么办？”

“如果可能的话，我真想跟佩珀走。她能照顾好托尼·史塔克，就肯定能照顾好托尼猫”，那张焦糖色的猫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不过事已至此，我猜我们只能试着相信平行世界的彼此了。”

佩珀按照托尼项圈上的信息打了电话。这个世界的史蒂文·罗杰斯赶来的速度很快，他和史蒂夫本人——也就是美国队长——在外貌神态上并无二致。

“如同我在电话里跟您解释过的，波茨女士，我没有养猫。我是说……”，他瞟了一眼托尼，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这小家伙很可爱，我最近也一直在考虑养猫，但他的确不是我的猫。”

“但这里确实写着你的名字和电话”，佩珀抱起托尼，给他看项圈上的吊牌。

“是啊”，史蒂文也很困惑，“我有点被搞糊涂了。”

“他干净健康，不像是在街头巷尾流浪了很久。会不会是某个朋友把他当作给你的礼物买下来，却不小心弄丢了？”，佩珀大胆猜测。

史蒂文的表情迅速黯淡下去。“不，这不可能”，但他还是伸手接过猫咪，顺势挠了挠他的下巴。“你怎么想，小伙子？”，他轻声问道，“愿意跟我回家吗？”

暹罗猫打了个寒颤。在他的经验里，罗杰斯是那个总跟自己吵得针锋相对难解难分的顽固老古板，而不是眼前这个有颗柔软爱心的年轻人。话虽如此……他挠痒痒的手法可真不赖啊。托尼无比受用地伸了个懒腰，发出一声拖着长音的喵叫，算是许可。

养个史蒂文似乎也挺好的。

“那么，我就先把托尼带回去了”，史蒂文递给佩珀一张样式朴素的名片，“我在布鲁克林的‘美国甜心’健身房当教练。如果……如果之后你找到了托尼真正的主人，可以请他或她联系我。”

史蒂夫心情复杂地目送这个世界的自己抱着暹罗猫离开，然后和波茨女士交换了一个眼神。红发姑娘蹲下揉了揉金毛犬的头顶，然后重新拿起那枚亮闪闪的金属狗牌。

“可怜的狗狗”，她叹息道，“多希望你的主人也是这种靠谱的好人”。她掏出手机，按照牌子上提供的信息拨打了……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