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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铁】Paw in Paw / 携爪同心（4）

梗概：即便经历了纽约大战，美国队长和钢铁侠仍时常争吵。由于不明原因，两人被传送到某个平行宇宙，变成了一条狗和一只猫，并被这个宇宙的安东尼和史蒂文分别收养。寄人篱下的宠物生活让他们对彼此有了全新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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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托尼·史塔克有许多美德，但一日三餐、早睡早起的良好作息从来不是其中之一。当他身为人类时，每天似乎总有做不完的事情——战斗、会议、慈善、艳遇、发明、发明、以及发明。进食与睡眠之类的生物本能行为则位于他那张长长的优先级清单的末尾，马马虎虎地维持在及格线上。就像一棵疏于照管的盆栽，长势欠佳，但一时半刻也死不了。

然而，当托尼被莫名其妙地困在一只暹罗猫的躯体里，被他忽视的生物本能似乎突然占据了上风。那些多年以来亏欠的睡眠反戈一击，以摧枯拉朽之势把他变成了……一只几乎能够随时随地睡死过去的懒猫。这导致他昨晚颜面尽失地抱着罗杰斯的大腿睡熟，直至此刻，厨房飘出的早餐香味越过他的大脑，径直唤醒了他的胃。

托尼有些懊恼——懊恼自己居然如此轻易就被这个男人的眼神攻陷了。所以这算什么，孤僻宅男的猫咪疗法？这种发展趋势很危险。他毕竟是托尼·史塔克，而非某人的宠物猫。他很快就会找到方法回到原来的世界，重新丢下史蒂文·罗杰斯独自一人……哦操，停下，别朝那方面想。

托尼打了个哈欠跳下沙发。他的后爪有可能不小心挂破了某个靠垫，但那是罗杰斯需要反省的问题，毕竟是他把猫留在沙发上过夜的。托尼循着薄煎饼的香味踱进厨房，纵身跃上流理台，顺便挠了挠痒痒。几根米色的短毛飘落在盛着面糊的碗里。史蒂文围着条旧围裙，站在水池旁专注地清洗苹果，一缕桀骜不驯的金发在他耳侧支棱着。托尼不满地发出一声拖长的“嗷呜——”，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你也早啊，托尼，”蔚蓝的眼睛转向暹罗猫，“我在做早餐。给，这是你的。”

托尼紧盯着他从一口小煮锅里叉出块鳕鱼，装进印着卡通猫咪头像的浅盘里。老实说，他感到相当意外——按照这间公寓的简陋程度和史蒂文·罗杰斯的生活水准，他还以为迎接自己的将会是超市的临期特价猫粮。认真的吗，史蒂文？他嘲弄地想。你打算从进家门后的第一顿饭开始就娇惯一只猫？它说不定会得寸进尺的。

但史蒂文似乎并不心疼，反而一脸期待地望着托尼。托尼在心底叹了口气，埋头吃起了鱼。他没什么可抱怨的，白煮鳕鱼总比干巴巴的猫粮好。倘若堂堂托尼·史塔克真的吃了超市猫粮，或许今后他都无法正视自己了。

史蒂文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回到灶台边，把他自己的早餐——薄煎饼——铲到盘子里，随即端起碗准备再烙一张。他眼尖地发现了面糊表面漂浮的猫毛，但没说什么，只是仔细地用勺子撇掉它们，熟练地把面糊倒进平底锅。

饭后，史蒂文把餐具码进水池，准备去健身房上班。“当个乖男孩，好好看家。”他拍了拍托尼的头。作为回应，托尼打了个喷嚏，史蒂文身上的廉价肥皂味弄得他鼻子痒。

门一关上，托尼立刻卸下乖巧的伪装，开始重新彻底搜查史蒂文的房间。他急需一台可以联网的智能设备，好尽快弄清这个世界的情况，并且设法与布鲁斯·班纳、里德·理查兹或者斯蒂芬·斯特兰奇取得联系。如果有平板电脑就再好不过了，实在不行，老式键盘机也可以凑合。既然这个世界的罗杰斯不是二战时期遗留的老冰棍，他总不该连一台电子产品都没有啊。

桌面、抽屉、枕头底下、窗帘后面……甚至马桶旁边，托尼翻遍了所有地方，仍然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最后，他精疲力尽地摊开四肢仰躺在史蒂文的衣柜里，任凭几双卷成团的棉袜掉落在自己肚皮上，随即弹开。

托尼沮丧地意识到，自己被反锁其中的这间单身公寓里，仅有的电气设备是冰箱、电热水壶和电动剃须刀。他得想个备用计划——比如撬窗出逃，或者大肆捣蛋，直到惹得史蒂文忍无可忍将他扫地出门。

尽管史蒂文人很好，但在这个连无线网络都没有的地方每耽搁一分钟，他和队长回去的希望就更渺茫一分。

托尼·爱德华在自己的床上悠悠转醒。他眯起眼睛，一边抬手挡住午前炽烈的阳光，一边用仍然慢半拍的大脑得出结论：那么，昨晚是娜塔莎送他回来的。如果是罗迪，他会记得顺手帮托尼拉上窗帘。这并不意味着娜塔莎粗枝大叶——事实上，黑寡妇差不多是托尼见过的最擅长体察细节的人。她只是从不费心照顾醉鬼的心情。

托尼翻身下床，给自己煮了一大杯咖啡，然后随手往里面兑了少许“爱尔兰”*，权当早午餐。待一切收拾停当，他哼着小曲锁门下楼、发动车子，从爱德华公民摇身一变成为爱德华警官。虽然最近这段时间弗瑞局长明令禁止他出外勤，但今天是礼拜六，局长休假，而且当班的是罗迪和卡萝尔，没人会阻止他义务执勤。再继续无所事事的话，他简直要发霉了。

托尼首先把车子开回局里稍作补给（从茶水间打包了半盒甜甜圈），随即重新上路。当他沿着82街行驶到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附近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

“托尼？我是佩珀，佩珀·波茨。娜塔莎给了我你的号码。”

“我是托尼·爱德华。”托尼清了清嗓子，“嗨，佩珀，有何贵干？”

“周末打扰你，我很抱歉，”佩珀的声音里有一丝焦急，“听着，托尼，你现在有空吗？”

托尼望了一眼窗外一派祥和的街景，对着后视镜抬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有啊。”

佩珀似乎松了一口气。“太好了，那你能帮我个忙吗？”

“乐意效劳，女士。”

“我的狗丢了。”

“你的……什么？”

“那条金毛寻回犬，史蒂夫。如果你还记得的话？”

“那个甜心可是令人很难忘怀，”托尼翻了个白眼，在路口停车等候，“是怎么搞的？”

“我当时正在和房东通话，希望他能同意我在公寓里养狗。我告诉他史蒂夫乖巧干净，但他的态度很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等我挂掉电话，就发现门开着，而史蒂夫不见了。”

“或许他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我已经拜托了几个朋友，娜塔莎也在帮忙一起找。”佩珀恳求道，“托尼，如果方便的话，你能不能也帮我留意一下？”

“当然，没问题。”被佩珀拜托令托尼有些飘飘然。信号灯变了，他发动车子准备转弯。一瞬间，人行道上突然蹿出一个身影横在托尼车前。他猛踩刹车，胸口被安全带勒得生疼。“见鬼。”惊魂未定的托尼顾不上擦拭额前的冷汗，连忙开门下车查看，暗自期望别是个孩子。

“托尼？你还好吗，发生了什么？”

“……”托尼大口喘着粗气，诧异地瞪着眼前的罪魁祸首。“……我找到他了，”他告诉线路对面的佩珀，“更确切地说，是他主动送上门来了。别担心，我过一会儿给你打回去。”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所以，史蒂夫。”托尼叉着胳膊，严厉地注视着金毛犬。金毛犬小幅度摆摆尾巴，随即原地坐下。他的项圈上系着一根崭新的牵引绳，绳子另一端的手柄被他衔在嘴里，以免拖在地上影响跑动。托尼觉得，这家伙要么是离家出走的惯犯，要么就是天赋异禀。结合此前的种种迹象，他倾向于后者。

“你惹麻烦了，伙计，佩珀都快急疯了。”

史蒂夫轻柔地呜呜两声，把绳子强行塞进托尼手里。

托尼扬起一边眉毛。“现在才想起我，是不是稍微有点晚？”话虽如此，他还是认命般地打开副驾驶侧的门，示意性地拍了拍坐垫，“来吧。”

得到准许的金毛犬毫不迟疑地跃上座位，扭头给了托尼一个近乎感激的眼神。

“别那么看着我，你这麻烦精。”托尼一边抱怨一边反手摔上车门。正当他准备回驾驶座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

“史塔克？”

他条件反射地回过头，看到一袭黑色紧身衣的娜塔莎·罗曼诺夫单手扶在腰间，另一条胳膊搭在他的后备箱盖上，表情诡秘莫测。托尼无心欣赏那曼妙的身姿，暗道糟糕。可惜，这时再想要装作事不关己已经来不及了。

“你想干嘛？”托尼防备地低声质问。

“其实，我在三个街区外就已经发现了史蒂夫的踪迹。”娜塔莎怜悯地说道，“但我没有立即现身，我想看看他打算去哪儿。人们说，狗是念旧情的动物，即便一别数年，也能从人群中辨认出它们的主人。”

“我不是史蒂夫的主人！”托尼激烈地抗辩，“老天啊，娜特，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不是那种抛弃宠物的人渣！”

“我知道你不是人渣”，娜塔莎柔声道，“但你是安东尼·史塔克。”

事已至此，承认过于丢脸，而否认则过于虚伪，因此托尼沉默了。

“事情从一开始就很蹊跷，”娜塔莎继续说道，“佩珀在小巷里捡到一猫一狗，脖子上都挂着吊牌项圈，项圈上的名字也都确有其人。史蒂文·罗杰斯声称自己以前不曾养过猫，我已经调查过了，他没有说谎。而关于安东尼·史塔克……”她迅速地瞥了托尼一眼，“显而易见，史塔克工业的继承人并没有像档案里所记载的那样，在三年前死于绑架犯之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隐瞒真相，托尼。如果你不想告诉我，我不会追问。但如果你想找人倾诉，无论何时……你的秘密在我这里很安全。”

她收回手臂，似乎准备离开。“史蒂夫喜欢你。”她隔着车窗朝金毛犬摆了摆手，“以及——友情提醒，托尼，下一次，如果你真心打算隐姓埋名，就别用自己的中间名充当姓氏，太容易穿帮了。”说完这些，她便轻巧地走掉了。

托尼回到车里，和史蒂夫面面相觑：“你可真不愧是个麻烦精啊。”

金毛犬的耳朵肉眼可见地耷拉下去。

托尼于心不忍地叹了口气。

“罢了，”他说，“坐稳扶好，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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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指托尼往咖啡里倒入爱尔兰威士忌，混合成简易版的爱尔兰咖啡。爱尔兰咖啡的主要成分是热咖啡和爱尔兰威士忌，因此虽然名为咖啡，但实际上却可算是一种鸡尾酒。